又到了吃热乎羊肉火锅的季节。
可惜最近一部与羊有关的惊悚电影，让我口里的羊羊也不香了。
这部电影被网友戏称为喜羊羊真人大电影。
不过，这可真不是一部儿童片。
人羊结合生出羊人？女主角杀母羊？母羊复活反杀人类？
一系列的违规操作应接不暇，画风陡然直下，成为一部荒诞恐怖的社会寓言。
正经地，这部冰岛电影《羊崽》在今年获得了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的原创奖。
今年的戛纳口味很重，因为它的金棕榈大奖，也是一部人与汽车生子的惊悚片。
1、好山好水喜羊羊
这是一对冰岛乡村的普通中年夫妻，除去基本的生活上的沟通，两人几乎很少说话。
有一天，羊圈里的一只小羊出生了。
这可不是一只普通的小羊，羊头人身，半人半羊。
虽然长得很奇怪，但这是一只充满魔力的小羊。
不然怎么解释，女主角玛利亚在看到这个小羊的第一眼，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这只羊呢？
洗澡、喂奶、哄着睡觉， 玛利亚把这只小羊看成是自己的孩子，全心全意投入她的母爱。
刚开始看到玛利亚把小羊当宝宝的时候，丈夫英格瓦是震惊的、难以理解、匪夷所思的，甚至还带着些厌恶。
没过多久，英格瓦也反常地爱上了这只羊。
他们还给这只小羊取了名，叫“艾达”。
两个人抱着一只羊一起看电视，哄羊崽睡觉，宛如一家三口。
好山好水喜羊羊，北欧版的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但，幸福的时光并没有维持多久。
一些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小羊的亲妈，一只编号为3115的母羊，日日在玛利亚的窗外徘徊，想要要回它的孩子。
玛利亚不可能把自己的“爱子”拱手相让给畜生。
面对母羊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威，她一直选择忍耐，直到母羊在一个大雾天带走了小羊，女主角忍无可忍了。
她一定要夺回属于她的孩子，她背起了猎枪，残忍地杀死了3115号母羊。
有人说，这部片子赞扬了无私的母爱，因为来自不同物种的两位母亲，都拼了命要维护自己的孩子。
真的吗？
这明明是两位母亲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想把孩子据为己有吧？
离谱。
二、人杀羊，羊杀人
英格瓦的弟弟皮特，风流成性，放荡不羁，因欠了许多债务，不得不来投奔哥哥。
他正好看到了嫂子猎杀3115号母羊。
作为一个“闯入者”，皮特将哥哥一家三口的平静生活打破了。
当皮特看到这个羊头人身的小羊人时，他觉得哥哥和嫂子都疯了。
他问：“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英格瓦却回答说：“幸福。”
某种程度上，皮特代表了我们观众的心理，毕竟他已经是这个片子里唯一的“正常人”。
但是很快，皮特“猥琐男”的形象慢慢暴露出来了。
他开始勾搭嫂子玛利亚，一会儿上手摸她的脸，一会儿偷看她洗澡，还问嫂子是不是故意给自己看的？？？
玛利亚虽然很厌恶皮特，但她没和丈夫告状。很明显，她和皮特可能存续着某种暧昧关系。
皮特的到来，提醒着玛利亚这一家子，“幸福”只是幻觉。
皮特把艾达当成一只羊，喂它草吃，英格瓦很生气。
皮特受不了这对神经病，决定替天行道，把这只羊羊杀了。
羊羊这么可爱？怎么可以杀羊羊！
结果，皮特也爱上了这只羊，抱着羊睡着了。
救命，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只羊到底是有什么魅力啊！
母羊死了、玛利亚和英格瓦独享了羊孩，唯一正常的皮特也被归顺，这一大家子终于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
可是，他们的生活中似乎仍然存在着莫可名状的悲哀。
直到玛利亚和英格瓦去了墓地，墓主人的名字叫做——艾达。
原来，他们一直把小羊当成去世孩子的替身。
另一边，羊羊也不高兴。
当它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叔叔”一起跳舞，它默默走开，照着镜子里自己的那张羊脸，他感觉格格不入。
趴在爸爸身边睡觉时，他看着墙上画框里的羊群。
它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的亲妈？它知道“现在的妈妈”杀死了“过去的妈妈”吗？
没有回答，因为羊羊不会说话。
身为一只羊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只羊有了自我意识。
一旦有了主体意识，就容易坠入无边的痛苦、自责和反思中。
这厢，皮特还想继续骚扰玛利亚，并且以“艾达知道是你杀了它亲妈”为威胁。
想威胁玛利亚？真是可笑。
要知道，这位玛利亚的扮演者劳米·拉佩斯，之前在《异形》前传《普罗米修斯》中出演异形母亲。
这个脸上写着“没人性”的强悍女人，她还怕这个猥琐男的威胁？
果然，冷酷的玛利亚一下子把他丢进了储物间。
后来玛利亚放了皮特一条生路，还对他说，艾达是“上天的馈赠”也是“新的开始”。
看到这里，又有人解读，羊孩其实并不存在，他只是一个隐喻，是抑郁后的精神幻想产物，背后的真实故事是：
英格瓦和玛丽亚曾有一个孩子，但因为玛丽亚与皮特偷情而疏忽照料孩子，才让孩子意外身亡。
丧子之伤让夫妻感情跌到冰点，但玛丽亚又怀孕了，而孩子是皮特的（羊海隐喻乱伦产物下的孩子），可两夫妻都故意忽略逃避这一点，将这个婚外情的产物视作死去孩子的替代品。
直到皮特回归得知真相，他威胁玛丽亚，但玛丽亚坚决要隐瞒真相，并且在英格瓦醉酒后亲自送走皮特。
《羊崽》中半人半羊的形象，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古希腊神话中的潘神（Pan）。
潘是神和凡人结合的结晶，有着山羊的头、蹄子、尾巴，但身体直立，有着类人的躯干。
在潘神野性与神性结合的外表之下，隐藏着的却是趋近于兽性的欲望、摧毁性的愤怒和谋杀。
潘无法用理性去追求爱意，只能用毁灭性的方式使得欲望得到满足。
影片中的羊崽半人半羊，被人认为是潘神之子不足为怪，不仅是外形，玛利亚对于她的血腥掠夺也呼应着潘神的精神内在。
羊崽就像是一个潘多拉盒子，在纯良的外表下是无尽的疯狂和忧惧。
也难怪有人把《羊崽》翻译成《羊惧》。
是不是听起来很唬人？不过——但凡是正常人，看到人羊，都多多稍稍有点害怕吧？不伦恋产物？稍微有点牵强了。
既然搞不懂，还是得继续往下看。
解决了皮特这个大麻烦，玛利亚回到家的时候，艾达和丈夫却失踪了。
原来，丈夫竟然被一只魁梧雄壮的成年人羊杀了！
玛利亚只找到了丈夫的尸体，艾达和人羊都不见了。
影片到这里戛然而止，画面停留在女主角茫然、惶恐又平静的脸上。
这只羊是3115号吗？为什么又活了？是潘神的化身吗？还是什么东西？
啊，我真的没懂！
有网友延续了之前狗血家庭伦理故事的隐喻猜测：
醉酒的英格瓦一早醒来，发现妻子和皮特都消失了，他认为妻子最终还是抛弃了他选择了皮特，他终于必须直面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妻子不忠的证明。
成年羊人其实就是英格瓦的隐喻，当他无法克制住自己趋近于兽性的摧毁性愤怒和谋杀感时，他便带着孩子走向荒野，在杀了孩子之后自杀。
这种猜测也太狗血了！还是来扒一扒导演阐述。
导演说，结尾出现的人羊代表了大自然对人类破坏环境的愤怒。只要人类不触碰底线就不会被反噬。
好嘛，绕了这么大一圈儿，这个鬼气森森的电影，原来是个环境保护宣传片！
三、好山好水好无聊
《羊崽》这部电影，可以说完全符合我对冰岛电影的刻板想象。
好山好水好无聊，孤独阴郁没剧情。
冰岛电影《公羊》《自然之子》《马与人》也都是这个套路。
这几部影片的开头，都是冰岛茫茫的景色，高山草原和冰川，羊和马，在广袤苍茫的自然衬托下，人类的孤独感油然而生。
《羊崽》中，玛丽亚爱上了小羊，冰冷的表情背后，是夫妻之间的隔阂和对逝去孩子的无限伤痛。
《公羊》里，用八只羊的生生死死，揭开了两兄弟尘封几十年的隔阂与压抑亲情。
《马与人》里，更是直接用马的视角来还原不一样的人类生活。
《自然之子》里，两位老人相依逃出老人院，在一路冰岛风景洗礼下，两人从死亡中发现生命的本质是极其孤独的。
这几部冰岛电影剧情都没什么起伏，叙事步调缓慢，也就是常人说的大闷片儿。悬疑、恐怖氛围基本靠背景音乐来提示和渲染。
喜欢的人特别喜欢，讨厌的人也特别讨厌。
但无论如何，这几部冰岛电影凭借其独特气质，都取得了世俗上的成功。
《自然之子》入围了第64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公羊》选送了第88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羊崽》也会参与2022年奥斯卡最佳国际影片的角逐。
虽然都止步入围，但它们的出现，让这类北欧特供的自然主义情怀的小众闷片有了固定的全球市场。
回头再来说说这部悲情的《羊崽》，尼采在《悲剧的诞生》里说“用艺术的眼光看知识，用生活的眼光看艺术”。
如果我们用日常的经验去审视这部电影，虽然赚足了人们的眼球，但每一步的反转都在意料之中，是一部形式大于内容的影片。
好山好水好无聊，冰冷阴郁没剧情。冰岛电影还有点别的东西吗？
微信扫一扫打赏
支付宝扫一扫打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