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导演柯贞年专访 用影像发声

校车上,无邪的孩子们笑闹著,有男孩把手指放在太阳穴两侧挥动,打著手语:一起玩。灿烂的场景在某一刻变了调,萝莉塔…

校车上,无邪的孩子们笑闹著,有男孩把手指放在太阳穴两侧挥动,打著手语:一起玩。灿烂的场景在某一刻变了调,萝莉塔般的女孩被同侪拉到最后一排座位,《无声》的恶梦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下被召唤现形。
真的事情更恐怖
真的发生的事情,都是比电影里面看到的更残酷更多。由真实社会案件启发,柯贞年导演的首部电影长片《无声》,讲述一所听障学校里,学童间称之为游」的连锁性侵霸凌行为,犀利划开被制度所噤声的骇人事件。

选择拍出校车上的事情,是因为我很喜欢一个主题,就是阳光下的暴力。那场戏是很奇幻的场景,明明阳光明媚然后里面的人都在玩闹。但是,就这么赤裸裸地发生着这么恐怖的事情,大家好像都看的到,却又看不到……这件事情是很惊悚的。她透露,田调时很多人反应事件本身太戏剧化、太夸张,但就是因为不可思议却又持续真实地发生,才使人感到悚然。

《无声》透过转学生张诚的视角,彷彿实际目睹这场失控游戏的可怕,看见受害女孩贝贝痛苦却不愿被排除在团体外的矛盾,也看见充满正义感的老师,不断质问冲撞体制的心痛。到底邪恶的源头是什么?找出来就有方法消灭吗?即便像抽线头一样地剥茧到最后,也未必能宣判胜利。

无关善与恶
对贞年导演来说,与其用电影讲一则善与恶对决的故事,她更宁愿示现真相,让人走出戏院后,能不满地反思社会现状。观众或许想看到在这么无力的状态下,有人去反抗、去努力,至少不那么绝望,可是走向那条路就变成《熔炉》了。还有一个点是,这不是我在田调的时候观察到的,很多时候现实是,英雄无能为力只能原地踏步,坏人好像还在持续。

她提到当初写完故事大纲,给田调访谈对象看的情形,他们看了有点生气,说为什么不去惩罚学校,我好像让他们失望了……可是当你冷静下来,就会想这部片不是一部要去复仇,或激起愤怒的电影。但因为他们都是善良的人,出发点都是爱那些孩子的,所以才会被影响。即使执行起来棘手之处不少,做了这部片之后,发现还是喜欢做议题电影,可是一定要确定好初衷,才不会被各种立场摇摆。

遗憾使人成长
在《无声》之前,执导的戏剧《天黑请闭眼》类型、题材惊悚特殊,获得热烈讨论与好评,短片《无名马》《溺境》同样也探讨伤害、罪恶和霸凌等议题,我喜欢残酷中学会长大这件事,喜欢从单纯的人身上,去讲不单纯的事情。贞年导演说道。对创作与电影侃侃而谈,她也提到最欣赏的影人是奥地利名导麦可汉内克:他明明就不是在拍恐怖片,可是就拍得很像恐怖片,它的暴力也都会发生在习以为常的场所里面,很冷冽到不可思议。让人顿时恍然大悟,难怪《无声》拍得这么铿锵而犀利,原来影响其来有自。

九月时金马奖入围公布,《无声》一举囊括了包括最佳新导演、最佳原著剧本在内的八项提名,即使获得这么好的成绩。贞年导演笑说,处女座的她还是对自己非常严苛,常常在内心上演小剧场,已经上映前夕了,还在纠结著哪里可以怎么修改,怎么更好。她说:拍每部片都会充满著遗憾,就会很想立刻拍下一部片,去证明自己已经成长了。光是跟她聊天就能感受到,带著那么大的创作热忱,下一次呈现影像上的成长,想必又会是另一次观众们瞠目结舌的观影体验。

Marie Claire(以下简称M.C.): 人生目前为止最爱的三部电影?
《牿岭街少年杀人事件》《杀人回忆》《隐藏摄影机》。
M.C.:最欣赏的导演?
我选汉内克,冷冽、暴力、疏离。
M.C.:最想跟哪个演员喝杯咖啡?
刘亚仁。但如果是刘亚仁我不只想要喝咖啡啊!我想要合作一起拍片。
M.C.:最难忘的观影经验?
我第一部进戏院看的电影是《侏儸纪公园》,跟妈妈一起去看的,不过我那一天肠胃炎,看一看就去厕所吐,吐一吐再回来看。
M.C.:想跟电影说的一句真心话?
应该说,感觉很像男朋友、像另外一半,可以跟你在一起很幸福。

关于作者: mingj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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