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演员李诚儒对李梦被换角诘问 是敏感与较真还是耍大牌

关于李梦,一直有想写的念头,因为她在《隐秘的角落》里很抓人,有一种楚楚动人的神经质。 要把神经质之下的歇斯底里…

关于李梦,一直有想写的念头,因为她在《隐秘的角落》里很抓人,有一种楚楚动人的神经质。

要把神经质之下的歇斯底里透出楚楚动人的特质,在华语女演员里罕见,上一次只合理发生在郝蕾身上。这需要演员本身有破碎感,演技又能凌驾于自己的美貌之上。比如都说李梦和周韵长得像,在《邪不压正》拍摄时,周韵自己也和李梦说过同样的话:听说我们长得像。周韵和李梦的五官排距极为相似,还都有辨识度的厚嘴唇。但两人的气质南辕北辙。

周韵五官都不出格,精巧舒展搭配在一起,形成了清冷高智感。对于周韵来说,她在演技上也不用突破这种定势,演戏更像是她掌控全局之外的乐趣。李梦的嘴唇除了厚,还有些外翻,多了一丝自由的媚态。鼻子更宽带点塌,更憨态,憨态意味着更低智感,易冲动。最大的区别在眼睛,李梦是小鹿圆眼睛,更容易表达出惊恐与好奇。李梦的脸更非标化,一张脸有很多个故事的外延可能。
所以李梦能驾驭《少年巴比伦》里的白月光初恋,也能挑起《天注定》里的东莞夜场小妹的乡土性感;被陈忠实点命饰演《白鹿原》里叛逆执拗的白灵,《隐秘的角落》里的王瑶的摇摇欲坠也诠释到极致。

这几个角色,性格的强烈是递进的,也代表李梦的戏路很宽。
当然,《少年巴比伦》没红,还不如路内的原著有名;《天注定》去了戛纳,国内没上映;《白鹿原》电影被删、电视剧换角。《隐秘的角落》的爆火刮开了帷幕的一角,往事呼之欲出,《我就是演员》里李诚儒对李梦为什么被换角的诘问,把李梦推上了风口浪尖。李梦没有正面回答,只哭着说不重要了,感谢《白鹿原》。

张颂文在现场讲了一个关于《隐秘的角落》里道具苹果的事:有一场戏李梦削了一个苹果,导演说切一个镜头再来一遍,道具师给了李梦新苹果,李梦说我要原来那一个。

道具师疑惑地说原来那个已经被你削了,李梦说,那我要一模一样的,于是道具师奔跑出去,在深夜的湛江。
张颂文原意是阐释李梦对细节的精益求精,却引发了公众对李梦的反感,这不是吹毛求疵为难人吗?坐实了被换角的原因——耍大牌。
我是完全信任张颂文的好意的,我接触过他,颂文老师在多年怀才不遇的遭遇里,练就了带过滤机制的共情,他对任何人都抱着善意的体贴与鼓励。李梦被挖出来,更多是因为她的劣迹斑斑。我去搜了一下,除了在《白鹿原》片场关于临时加戏的咆哮视频,还有《老腔》剧组在发布会上炮轰她失联,场面精彩绝伦,完全是戏外戏。先是导演问制片人,李梦怎么没来路演,制片人反问说:你还问我?你心里没数吗?接下来就是制片人义愤填膺的单人吐槽。

 

 

更像是一场咬牙切齿的双簧,新仇旧恨一起公开报了。
还有她躺着做造型,让Tony老师全程卑躬屈膝的视频,这个造型师出来澄清了:头发太多,小卷躺下来更好弄。


和李梦做过采访的斯斯也出来力挺,说至少采访的三天里,她感受到的是李梦的真实、真诚、完美主义。我的判断是,我相信她有耍大牌的时刻。
关于演员耍大牌,其实很难去定义。可能在我们普罗观众的眼里,要求五星住宿、要求房车配置、迟到早退、助理拥簇算耍大牌,但在剧组那里不全是。对于剧组来说,这些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钱不能解决的问题是听话。
我认识公认演技不错的演员,和制片人朋友们聊及,对方脸上是退避三舍的拒绝:我绝对不会用她,她太难搞了。
难搞第一是细节控、要求高。打个比方,拍清宫戏,演员觉得头饰不对,不是二把头,而是钿子头,和服装师说,服装师觉得这个演员是不是有病?我们这是戏说,又不是正史。和导演说,导演只想赶进度,那不是他的工作范围,和制片人说,制片人觉得你在浪费我们的时间和金钱。除了大导演和大制作,绝大多数剧组都是如此赶进度去精细的,一个影视剧最重要的就是能按时杀青,成功上线,那意味着不亏钱,这是一项集体创作。难搞第二就是改台词,干涉拍摄。为这事宋丹丹和宋方金还撕了很久,宋方金说宋丹丹私自改他《美丽的契约》的剧本,宋丹丹说《我爱我家》字字珠玑,我就不会改,暗讽宋方金水平有限。
说实话,站在行业秩序的角度,术业有专攻,演员是不该改动编剧的台词。但是艺术是很主观的,一个优秀演员如果相当入戏,会对人物有自我的认知与理解,很多演员临场改的台词都很出彩。那么这就和演员自身的艺术领悟力有关了,改好了还行,但如果他自认为他理解了人物,但其实有偏差,进入了偏执,甚至他理解对了,但是与导演和编剧的认知背道而驰,那就很麻烦了。他不改,他演得不舒适,他改了,势必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全局的拍摄。
还有很多时候,演员改台词只是为了给自己加戏,人设加分,所以演员带编剧进组,是一件让剧组痛恨的事。导演李路就当着我的面深恶痛绝地说:在我的剧组里,谁改台词,我就给他一脚踢到墙上去。但是演员如果就依葫芦画瓢地机械饰演,没有自己的感受力,又似乎不具备我们希望的,一个好演员的基本素养。所以尔冬升是最聪明最会做人的,他说:戏越烂越要演好自己的那个角色,观众就会骂戏烂,而不会去骂演员的演技。这句话画了一个圈,规范了演员的权利范围,不得僭越。当然他最后也做了导演,他也知道,演员是一个太被动的职业。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影视剧的输出工具,不允许有旺盛的灵魂。李梦的起点并不低,她今年28岁,已经和贾樟柯、王全安、姜文、许鞍华、李玉导演合作过,和她演对手戏的有李康生、郭涛、张颂文、董子健,都是演技派。她也足够幸运,上大学在机场被砸到了《白鹿原》,王全安是她上高中时仰慕的导演。

她的眼界也非狭隘,她11岁就去加拿大留学,往来也非白丁,她叫张北海uncle。

她是有实力的、有阅历的、特别的、有一些资源的演员,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泥潭里跌爬滚打的底层演员。
但还不足够与剧组的集体创作性质抗衡。娱乐圈本身就是跟红顶白最严重的行业,人人都削尖脑袋,关系网盘根错节,你一个没流量没带资的演员,到底凭什么这么作?另外,很多演员也会通过迂回的方式去和导演、编剧沟通,比如要求分别演一遍,用实际效果来说服导演,比如和编剧成为好朋友,私底下讨论人物。比如给剧组应援饮料食物,用一些生活上的体贴去消解工作上的冲突。这个就和艺术分歧不同了,这是为人的情商。而李梦在这一块又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有性格缺陷,想改戏就闹到剑拔弩张,不想参加路演就玩失联。

哪怕她能对道具师细语一声:师傅拜托您找一个差不多的来。都比一句高高在上的抽象的我要刚才那个来得令人观感舒适。张颂文在节目里说,李梦童年的创伤,塑造了她的性格。我特地去查了一下,如果李梦接受采访时没有隐瞒,我就抓住了两个点:1、和父母聚少离多。2、爷爷和爸爸原来是农民。说实话,我并不认为横向比较里,李梦的童年有多么凄惨,比起毛晓彤,李梦着实挺幸福。我们8090生人,父母大多是双职工,凑成一个留守儿童是司空见惯的事。农村城市化也是一个时代发展进程,并不是自卑的必要条件。但是每个人的感知是不一样的,痛苦、自卑、孤独的程度因人而异,有的人就是能触摸到情绪的更深处,李梦的敏感更像基因里自带的。
比如她童年的细节:特别依赖母亲,母亲五点半下班,六点钟必须到家,迟到一分钟就会抓狂打电话,怕她会死掉。又一次她大概晚了半小时,李梦就一直哭,恨不得把家里东西都砸了。

比如她接受斯斯的采访那两天,骂了自己的助理,然后和助理一起哭,她说她伤了助理的自尊,自己也有那样的时刻。

看着就受不了,是不是?这样的人相处很累是不是?
我对她的感觉也很矛盾,作为观众来说,我当然是欣赏她的,她的破碎,才能黏合起一个丰满的人物,如果她丢掉了那份忽晴忽雨的本能,对于这种完完全全的体验派来说,就是杀戮。可是我也能代入她的合作者和身边的工作伙伴,演员只是一份工作,彼此之间应该更多理性与尊重。作为一个人,我对她倒不讨厌,人活久了就知道,和大开大合的人相处更安全一些,她犯矫情你生气就好了,她高兴你陪着高兴就好了,不用猜,不用揣摩,清清楚楚真真实实。所以还是希望李梦能妥协一些,让渡一部分的敏感与较真,不要让难嗑一梦,变成南柯一梦。

关于作者: mingj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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